2008年6月5日,星期四(GSM+8 北京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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集结,以生命的名义
汪晓东

  没有号角,不求回报,无数人从四面八方奔向灾区。
  平时,他们有不同的身份:公务员、教师、医生、工人、农民、职员、个体户……
  此时,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:志愿者!
  在这场气壮山河的生命接力中,志愿者以激情和勇气、无私与赤诚,谱写了一曲人间大爱。他们,与所有参与抗震救灾的人一样,都是最可爱的人!

  “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”
  午后,绵竹市汉旺镇,东汽技校门前。
  一位中年人左右张望,手上拿着一沓巴掌大小的纸片。见有人走来,他就取一张纸片递过去:“拿着看看吧,可能会有用。”
  纸上印的是地震发生后的小常识,比如,震后多久方能进入房间、转移财产要注意哪些问题,等等。
  中年男子名叫陈彬,53岁,成都人,个体经营者。地震发生后,他发现很多群众缺乏自我保护常识,遂萌发了当志愿者的念头。
  《活着的人保护好自己,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》——他给纸上的内容取了这样的标题。在纸片上他写道:“大难已过去,以后家园更美丽,生活一定会更幸福!”
  “我也拿不出多少钱来,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。”老陈的话听着朴实,却同样感人。
  在德阳市体育中心受灾群众安置点,有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,从地震发生以来一直忙到现在。年轻人叫吴珏,当兵已经18年。不过,最近5年,他一直在成都军区总医院住院治疗。
  5月12日下午,地震发生后,他从医院门口花80元钱租了辆小面包车跑到德阳,当晚就在德阳市人民医院和市二院帮着运送伤员,一直干到凌晨4时,一晚上运了上百人。
  5月13日以后,他一直在德阳市体育中心做志愿者,晚上就住在网球场车棚里。10多天来,哪里有活他就出现在哪里。人们让他歇歇,他总说“没事”,人们让他睡帐篷,他总说“不用”。他说,能为灾区人民做点实事,是军人的本分,既然来了,能做多少就做多少。
  事迹传开后,一位成都的医学专家专程赶来为他送药。大家这才得知,小伙子得的竟是白血病!
  在安县千佛山救援点,有个被大家称为“铁人”的志愿者,他名叫康华,是成都一家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。
  康华的业余爱好是摄影和做灾难救援志愿者,一做就做成了“铁人”。
  5月13日中午,康华从成都运送自己组织的价值20万元的救援物资来到安县并驻扎下来。他在晓坝公路边设了一个临时接送点,让经过的百姓有个歇脚、疗伤的去处。后来,随着公路渐渐向前疏通,他的接送点也不断向前延伸。
  短短几天,聚拢在“铁人”身边的志愿者队伍,就像滚雪球般从40人增加到500人左右。
  
  “要和孩子们多待一会儿”
  5月27日晚,武警成都医院。广州市心理救援队的志愿者在这里工作整整12天了。看着伤员们的心情渐渐平复,看着孩子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,他们一行10多人也准备回广州了。
  刘淑华却在一旁偷偷抹泪。队友们招呼她去吃晚饭,她说,要和孩子们多待一会儿。
  其实,此刻大家和她一样,都不想走,更不想把要走的消息告诉朝夕相处的伤员,尤其是那些孩子。“我真的不知道,孩子们知道我们回家了会是什么样。”
  孩子们蹦啊跳啊,抢队员们的帽子和相机。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笑脸,看着他们尽情地撒娇,队员们既高兴,也难过。
  地震发生后,这里陆续收治了160多名伤员,其中有10多名孩子,大多是用直升机从汶川映秀镇运出来的。刚来的时候,孩子们都不说话,目光呆滞。志愿者把这些孩子编入“爱心学校”,所有队员对他们包干负责。
  这些小孩中,有个叫点点的女孩,是志愿者凌键的“案例”。开始,无论凌键说什么,她都没有回应。“磨”了两天,终于听她叫了声“叔叔”。“当时,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她开始从自我封闭的状态中走出来了。”凌键说,现在点点已经成为“爱心学校”里最活泼的孩子。
  5月25日21时,四川省红十字会突然来了一位“不速之客”。原来,他是北京一家私企的老板,懂意大利语。听说有意大利医疗队来参与抗震救灾,缺少翻译,他立即放下手中工作,一路找到这里。
  ……
  志愿者的故事还有很多,想来救援的志愿者就更多了。
  5月21日,绵竹市兴隆镇安仁村村口,一面插在废墟旁的国旗下,村民们用粉笔写下了“感谢党中央、感谢政府、感谢志愿者”的标语。一位老人握着一名志愿者的手,眼里噙着泪,不断重复这句话。
  在共和国抗击汶川大地震的历史上,永远刻上了“志愿者”这三个大字。